旅行真是一 件非常美妙的事,距離上次錯過畢爾包古根漢也去年的事了,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機會目睹洛杉磯最盛名的迪士尼音樂廳,甚至有機會在裡頭演奏。
外觀來說,Disney Hall的確是洛城人的驕傲,也是整個市容的一大奇景,除了是一個讓文化綻放的地方,也是一個巨大的藝術品。佇立在down town的最中心,常會看到許多日本觀光客在那拍照留念,每次都快速的從停車場通關過,沒
有時間好好欣賞這難得的壯觀。

在洛杉磯欣賞音樂會的人,大多都是家財萬貫,出手不凡的有錢人,從停車場內就可以一目了然,除了最便宜的Benz,幾乎都是一般人少見的名車,讓我每天都很怡然自得的參加汽車大展。

比賽期間也見到了拉赫曼尼諾夫的孫子,除了身高沒有他阿公的"巨大"之外,幾乎是雙胞胎,這也是在洛城那麼多天之內看到的奇景之一。




http://www.ylib.com/art/artist/200311/artist01-11.html

文/王受之

最近一期的《紐約客》雜誌有篇建築評論家保羅‧哥德堡(Paul Goldberg) 的評論文章,叫「好震動」(Good Vibrations),是集中評論解構主義大師佛朗克‧傑里(Frank O. Gehry)在今年十月廿三日開幕的洛杉磯新華德‧迪士尼音樂廳建築的。說震動,洛杉磯時常有,那是地震,經歷多了大家也就麻木了,電影「洛杉磯故事」中地震狂作,洛杉磯人照樣喝酒吃飯,談笑風生,嚇得外面來的女遊客花容失色,就相當是那麼回事。還有就是政治震動,好像羅德尼‧
金案搞出來的一九九一年種族大暴動,黑人借機燒殺搶掠,一邊說白人種族歧視,一邊順手把絕對是少數民族的韓國人的店全搶了,那時真是全城大亂,可就是大震動了。不過,一個建築有什麼震動呢?看看文章,知道哥德堡是力排眾議,全力推舉解構主義建築,說這是公共建築上比較保守的洛杉磯應該有
的好震動,我倒挺同意這個說法的。

   哥德堡是美國建築評論界的元老之一,在《紐約客》雜誌上經常有建築專欄,歷史已久,講話舉足輕重,雖然並非一鎚定讞,但是分量是眾所周知的。他的這篇文章的起因是由於最近評論界對即將完成的迪士尼音樂廳眾說紛紜,他起而說幾句。

        說加州、說洛杉磯保守,在美國打死也沒人同意,這個地方總是開風氣之先,當全美國人民還在小館子吃午餐,洛杉磯就在一九四六年開了麥當勞;當全美國人民還在按照常規談婚論嫁,加州人就同意同性戀愛關係,甚至同意同性婚姻;當全美國人民反毒品的時候,加州人就在討論毒品的醫藥功能;你在說大學要靠成績高度錄取,加州人就說要設立種族配額,只要你是黑人、墨西哥人什麼的,不及格也可以讀大學,白人卻不行,那叫種族平等。大凡美國興點什麼新鮮事物,十之八九起於加利福尼亞的洛杉磯和舊金山,怎麼會在建築上保守呢?

      其實,地方風氣開放與政府風氣沒什麼關係,我們說加州開放,是民眾開放,這裡的政府墨守成規的水平一定不下於亞洲一些城市。不信你到洛杉磯市中心走走,看看有幾棟公共建築是有點意義、有點文化的,絕對失望!這個市政府是一批中低收入的市民選舉出來的,代表的是大部分要求多給救濟、要
求給偷越國境的非法移民駕駛執照、要求不要查身分的低收入者的利益,你給他們講建築、講現代主義、講後現代主義、講解構主義,不是要他們沒有面子、下不了台嗎?他們哪聽過這些詞啊。

   對於解構主義的不了解和反對意見不絕於耳,其實也不僅僅是美國的事情,在我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今年九月廿八日我在廣東美術館開幕的「新世紀的建築---- 聖塔莫尼卡學派」展覽同時舉辦的學生講座上為傑里的同事,也是一個解構主義建築家的佛列德里克‧費舍爾(Fredrick Fishe)做翻譯,聽眾問題排山倒海,其中有不少就是對反對、責難解構主義的。不過那個講座中的聽眾絕大部分是大學生,讀書不多,不知道解構主義的前因後果。而哥德堡文章針對的卻是洛杉磯評論界的一些重量級的人物。其中一個是《洛杉磯時報》的記者史考特‧提姆別克(Scott Timberg),最近我看見還有其他的載於《洛杉磯時報》上的批評文章,都對這個建築提出相當尖刻的反對意見,這就要大評論家出來解圍了。

   從某些方面來說,有些不同看法是很正常的,這個建築屹立在洛杉磯幾近荒廢的市中心,變化多端的解構形式顯然與周邊工整刻板的形式格格不入,而主要來自各種私人基金會的二點七四億美元造價也顯得很刺眼,建築主要部分採用不鏽鋼面奪目耀眼,也是一些人看不慣的原因之一。但是有些奇怪的是傑里幾年前在西班牙北部巴斯克地區的工業城市畢爾包設計的古根漢博物館,卻取得一片喝采,同樣的設計,為何有不同的意見呢?哥德堡在他的文章中基本是捍衛傑里的,也算學術界對新生事物的呵護吧。他倒沒有旁徵博引地大談解構主義理論,只是把自己的感受平實地寫出來,倒也動人,我就很受這一套。

  其實,兩個建築是不同的,雖然他們都具有強烈的傑里風格特徵。你總不能因為具有有機形態而說亨利‧摩爾的雕塑都一個樣子吧?畢爾包古根漢博物館的主要立面材料是鈦帛,而迪士尼音樂廳的立面材料是不鏽鋼薄板,鈦帛因為薄,因此在風中有抖動,建築也就顯得有生氣,不鏽鋼雖然不會抖動,卻有堅實的雕塑感,在我看其實各有千秋,並無高低之別。傑里的這類型建築的確有些相似,比如巴德大學的表演藝術中心(Performing Arts Center, Bard College),還有最近在美國克利夫蘭完成的一個新商學院,但是我看都有各自特點,如果說
因為建築有些形式上的相似,那現代主義大師密斯‧凡德洛、勒‧科布西艾的作品的相似程度就更高了,能否說他們就沒有特點了呢?


   傑里是我們時代真正前衛的建築家,但是在他的家鄉洛杉磯卻非常不成功,直到一九八八年,因為他已經舉世聞名了,洛杉磯才請他設計音樂廳,雖然專案確定了,但是建造了沒多久就因為各種原因停頓下來了,僅僅建了停車場的地下建築部分,我不知道多少次帶朋友去洛杉磯市中心看建築,只能指著圍牆告訴他們這裡將是傑里的迪士尼音樂廳,卻多年沒有見到建築升出圍牆。他的畢爾包古根漢博物館在一九九七年開幕,立即成為全世界的大事,連「○○七詹姆斯‧龐德」電影也拿它做背景,洛杉磯才有點慌了,那時傑里已經七十四歲,從一九四○年代就住在洛杉磯(他是十四歲從加拿大的多倫多來洛杉磯的),而洛杉磯市卻沒有給他任何大專案去設計,洛杉磯好幾個市都聯手促進迪士尼音樂廳的重新啟動,這樣工程才在一九九九年開工。我記得當時看見圍牆裡的塔吊開始動了,是如何地高興。

       洛杉磯雖然是一個超級大都會,著名的建築不少,但是在市中心這個高層建築區內,能夠稱道的名家設計的建築卻屈指可數。貝特朗‧格羅斯維諾‧古德西(Bertram Grosvennor Goodhue)一九二六年設計的洛杉磯中央圖書館(Central Library)、畿崎新(Arata Isozaki)一九八六年設計的洛杉磯當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MOCA)、拉菲爾‧莫尼奧(Rafael Moneo)二○○二年完成的洛杉磯聖母大教堂(Cathedral of Our Lady of the Angles),再數就沒有了,因此傑里的迪士尼音樂廳應該說是給洛杉磯增光的傑出作品。迪士尼音樂廳在霍爾大道,這是一條非常寬的大馬路,好像高速公路一樣地寬,加上地塊在一個山坡上,因此對行人來說是非常不親切的,傑里在音樂廳後門設計了一個公共廣場、一個花園,入口放在格蘭大道和第一街的交叉口,比它對面的老音樂廳----多羅絲‧昌德勒音樂中心的入口要親和得多,除了不鏽鋼的立面之外,他也使用了石料的牆面做建築的底座,視覺上看去是很舒適的。

   這個音樂廳的室內是傑里作品中最典雅的一個,我去過傑里設計的幾個建築,室內都比較陰暗,也有些壓抑感,而迪士尼音樂廳的室內明亮、通透、雅致,全部用暖色調的道格拉斯杉木做牆面,按照如此龐大的一個建築來說,觀眾座位並不算多,只有二千二百個席位,因此顯得很緊湊和親切,音樂廳內有反射聲音的反射板牆,樂壇背後是木製的巨大管風琴,具有強烈的雕塑效果,好像是一堆豎放的木料一樣,非常突出。天花板是用紡織品,而其中不少木料,也增加
了溫馨感,這個建築內部充滿了傑里一直在其他建築缺乏的浪漫色彩和溫馨感覺,如果說這個建築也還不夠好,那麼不知道傑里還有那個建築能夠稱道了。

   迪士尼音樂廳的資金主要來自華德‧迪士尼的遺孀麗麗安‧迪士尼的五千萬美元首筆捐款,她在一九九七年去世,她是傑里建築迷,希望傑里設計一個花園,使用色彩比較明快的地毯,以及同樣色彩明快的座椅紡織品。

   一個名家設計的傑出建築能夠改變一個城市的文化,甚至提昇一個城市的知名度,畢爾包的古根漢博物館完成之後,原來僅僅只有工業著名的畢爾包,從世界各地來的旅遊者多了十幾倍,一個建築促成了畢爾包的旅遊業的形成,你能說建築僅僅是區區小事嗎?

   迪士尼音樂廳這個位置幾十年來都是一個任何人都不注意的停車場,現在冒出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並且具有雕塑性的特徵,應該是洛杉磯的幸事,那些指畫腳的評論界,是寧願要一個流浪漢闖蕩的空空蕩蕩的停車場呢?還是要一個文化殿堂?我想答案是很容易估計的。美國的新聞界和評論界對所有新完成的建築都習慣批評,他們不是沒有自己觀點,也不一定不喜歡這些作品,而是新聞媒體、評論界的積習,不說壞話不能引起注意而已,這套伎倆我們也都習以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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